第138章 第一百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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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第一百三十八章
也許是被克魯利的話語點醒, 又或許是曾身為人類的意識再次從“愛”中萌芽，這半個月以來，除了時不時抽查班納博士的實驗進度外, 莉莉安開始將更多的時間花在了陪伴貝蒂上。
她開始經常和她“交流”, 而不是單純地餵養那個孩子。
人類畢竟是高度社會化的智慧生物，縱然貝蒂的腦損傷讓她話說得磕磕巴巴的, 反應也總是慢半拍，看起來不太智慧, 可是經莉莉安觀察, 語言上的笨拙並不能掩蓋她是一個具有豐富情感的人類。
起碼在她上次恐嚇過她後, 貝蒂不再喊她媽媽了, 而開始直呼她的名字，莉莉安。
聽人勸吃飽飯, 從這個角度來看，莉莉安認為, 貝蒂已經比世上絕大多數人類都聰明了。
距離她從斯特拉克堡帶走貝蒂已經過去了近一年的時間, 在她還算精心的食宿照料下, 小女孩原本孱弱的身體健康了許多，在陽光下奔跑的樣子像極了一只神采奕奕的牛犢。
盡管她仍未從貝蒂身上得到任何關於銀輪的線索, 但是, 當莉莉安站在廊下的陰影中, 望著正在草坪上和女仆們玩老鷹捉小雞的貝蒂時，她的心中還是莫名升起一股自家白菜初長成的自豪感。
如果可以, 莉莉安希望貝蒂能一直茁壯地成長下去, 直到擁有屬於自己的人生。或許她一輩子都是個話說不明白的傻子, 或許她會在某天突然開竅變成天才，或許又只是度過了異常平凡的一生, 但這又有什麽關系呢？
無論貝蒂以後變成什麽模樣……
莉莉安想：她都會一直註視著這個孩子，直到她死亡。
臨睡前，莉莉安照慣例盯著貝蒂喝完一杯熱牛奶後才在床邊的沙發上坐下。
貝蒂鉆進被窩，將被子一直拉到鼻梁，一雙葡萄似的大眼睛一眨一眨，期待地望著莉莉安。
莉莉安和她對視片刻後，拿起了放在床頭的書，嘆了口氣：“好吧，好吧，我就知道今天也逃不過。我們的睡前故事上一次講到哪裏了？”
貝蒂努力回憶：“亞瑟王和別人打架，結果他的劍斷了。”
為了增加一些和諧的親子時光，莉莉安讓貝蒂在一眾少兒故事書裏抓鬮，抓到哪本哪本就是她接下來的睡前讀物。
她親眼目睹貝蒂在《安徒生童話》和《海底兩萬裏》的紙條中猶豫，最終選中了《亞瑟王傳奇》。好吧，避過了童話和科幻，但是選擇了神話故事，該說貝蒂不愧是被惡魔撫養的孩子嗎？
莉莉安翻開書，找到那一頁繼續念道：“和帕林諾王的決鬥違背了亞瑟當初許下的石中劍只為自己國家而戰的諾言，因此，這是一場與騎士精神相悖的決鬥。果然，在亞瑟的劍鋒即將刺穿帕林諾王的心臟時，石中劍斷裂了，亞瑟為此悔恨莫及。所幸的是，很快，他的大魔法師梅林就為他指明了新的方向。亞瑟王跟隨指引，來到了聖湖阿瓦隆，湖中仙女正握著一柄寶劍，將它舉出水面。”
“湖中仙女？她們可以生活在水裏？”貝蒂歪了歪腦袋，“為什麽我從沒見過她們？”
莉莉安頓了頓，回答道：“因為她們生活的地方是亡者之鄉阿瓦隆，那是活人無法到達的地方，你自然無法見到。”
貝蒂：“那所有的湖中仙女都在阿瓦隆嗎？有沒有住在其他地方的？活人的世界也有湖呀，不僅是湖，還有河和大海。”
這個時候腦子倒是轉得很快，居然學會舉一反三了。
莉莉安讚許地點了點頭，幹脆暫停讀書，替她將問題一一解答：“湖中仙女也被叫做寧芙，但寧芙並不全是湖中仙女。寧芙是自然幻化的妖精，生活在山林湖水中，依照居住地被劃分為不同的寧芙，比如住在水中的被叫做泉水寧芙，也就是湖中仙女；住在海裏是海寧芙，當然也有樹寧芙，山寧芙。她們外表如同美麗的人類少女，歌聲動聽舞姿曼妙，但是脾氣非常惡劣，是邪惡的妖精。我祝你不要遇到她們。”
“可如果我遇見了呢？”貝蒂咬了咬嘴唇，追問道。
“那我只能去阿瓦隆找你了。不知道那的主人會不會願意接待我。”莉莉安開玩笑般地說，“還要繼續聽亞瑟王的故事嗎，小公主？”
貝蒂努努嘴：“要。”
“亞瑟王劃船去到湖中心……湖中仙女將劍交給他。這柄在阿瓦隆鍛造的寶劍削鐵如泥，名為斷鋼。然而，比起劍刃，斷鋼最寶貴的卻是它的劍鞘，它能保護持劍者永不流血，梅林囑咐亞瑟王萬萬不可遺失劍鞘……”
莉莉安讀書的聲音逐漸放緩，因為貝蒂已經睡著了，完全沒有剛才和莉莉安討論寧芙時那般神采奕奕。
這也情有可原，誰讓亞瑟王的故事就是這麽無聊和催眠呢。
莉莉安撇了眼故事書上斷鋼劍的插畫，翻了翻眼睛。她一直覺得這個劍鞘的設定非常雞肋。
武器存在的根本目的是為了制造流血和死亡，劍鋒如果不斬向敵人，那麽就只會殺死自己。
持劍者當具備隨時準備赴死的覺悟。
而不是因為“不會流血”的特殊加成緊張兮兮地同劍鞘形影不離，這和持劍者殺戮的目的背道而馳。
因此，所謂的護身劍鞘，在莉莉安看來，也不過是個妖精和魔法師捉弄人類的陷阱罷了。
是以，比起王者之劍斷鋼，莉莉安還是更青睞另一把傳說寶劍——
“它的名字是黃金之劍，瓦尤斯。”
紅館實驗室中的班納博士如此說道。
“這就是你這半個月以來的成果嗎？”莉莉安俯身端詳被擺在展示臺上的東西，“將克萊圖斯之罐的力量註入到一個老古董裏？我以為你會像斯塔克那樣做出點高科技來呢。”
班納博士聞言聳肩，“很遺憾，機械工程並不是我的主攻方向。”
“但是，實驗結果表明，長條形狀物品的魔導效果最好，棱體結構又能最大程度聚集和釋放魔力。環顧四周，也只有架子上這把黃金之劍是最符合的載體……”
莉莉安意味不明地輕笑一聲：“你倒是眼光毒辣。”
她拿起黃金之劍。
莉莉安：“雖然外表上看來是劍的形狀，但這其實是一把佩刀。曾經是歐洲之王，法蘭克王國查理大帝的寶物。”
她的指腹一路滑過黃金制成的刀柄，停在鋒利的刀刃上。
“一柄人類國王使用過的佩刀本沒什麽稀奇的……可既然它能被擺在那個珍寶架上，便自有其原因。你知道答案嗎，班納博士？”
班納當然知道。畢竟架子上有關於這把佩刀的詳細說明書。
查理大帝的黃金之劍，相傳，它的刀刃是由曾刺入耶穌身體中的朗基努斯之槍的尖端部分制成。
班納博士：“黃金之劍瓦尤斯的刀刃曾沾染過基督之血，具有奇異的魔力。誰得到它，誰就能成為地球之王。它和亞瑟王的湖中劍，以及聖騎士羅蘭的杜蘭達爾被後人譽為歐洲三大聖劍。而在查理大帝死後，這柄傳奇佩刀也一度成為法國皇帝加冕時必須佩戴的寶物之一，我在巴黎訪學的時候，曾在博物館裏親眼看過實物。”
聞言，莉莉安臉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
班納從中看出些許譏諷的意味，不由心頭一跳。
“難道說，這把才是真品？那我豈不是……”
“你覺得惡魔會收集贗品嗎？”
班納博士扭曲的表情愉悅了莉莉安。
她咯咯笑起來，用黃金刀柄戳了戳他的肩膀：“別這麽嚴肅嘛，博士，看在你還活得好好的份上就可見這把刀子的威力並非如傳說中那般強大。”
班納對她的回答不置可否。
他痛苦地抹了把臉，從嘴裏嘗到苦澀的滋味。但他已分不出那是來自他剛喝掉的黑咖啡，還是他悲傷的內心。
雖然他也曾懷疑過黃金之劍的真偽，也曾動搖過是否該對莉莉安言聽計從，可是，他最終還是選擇將它做成了武器，交給了她。
除了身在敵營的不得不低頭，班納必須承認，在最後一刻，科學家對研究的瘋狂還是壓倒了人性中的踟躕。莉莉安為他準備的實驗室堪稱完美，他可以在這裏完成一切他想要做的研究，其中當然也包括創造一把在世神兵。
可現在，一股前所未有的懊悔就淹沒了他。
無他，只因班納從劍身的反光中，看見了莉莉安註視黃金之劍的眼神。
不知她想到了什麽，惡魔漆黑的眼眸裏，閃爍著不詳又陰沈的紅光。
那實在是太邪惡了。
班納忍不住出聲：“現在你已經得到了你想要的力量。那麽，你準備什麽時候去……”他卡了一下，艱難咽下【毀滅】這個詞，改口道，“……嗯，什麽時候去守護世界的和平？”
莉莉安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但班納發現她居然真的在思考！這讓他一時間松了口氣，可胸口還是沒有來的氣悶。
莉莉安咂摸著：“唔，還需要一些時間。應該就快了。”
“一些是多久？就不能再具體一點？”
莉莉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管好你自己。”她將黃金之劍收起來，趾高氣昂道，“少插手我的事。”
說罷，她朝門走去。走到一半，又像想起來什麽似的，回頭上下掃視班納，接著勾唇一笑。
“既然你已經不再維持綠大個的形態……那麽也是時候離開這裏了。不過，看在你很好用的份上，博士，我有一句話要送給你。”
班納覺察到，隨著莉莉安開口，周圍的空氣竟然肉眼可見地泛起了漣漪。它們不斷顫抖著，包圍了他的身體。
他看見莉莉安殷紅的嘴唇一張一合，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後倒去。
“自始自終，你和浩克都是一個人，是靈魂的一體兩面。他的憤怒就是你的憤怒，同樣，你的欲望，也是……”
“……浩克的欲望。”
話音落下，實驗室已不見班納的身影，只有擺在桌面上的一副眼鏡，提醒著這裏曾經還到過第二個人，
莉莉安將眼鏡腿折好，擺在珍寶櫃上，輕輕嘆息。
“我只能提示他到這裏了，至於他究竟有沒有勇氣面對真相……就得看命運的安排了，小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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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被克魯利的話語點醒, 又或許是曾身為人類的意識再次從“愛”中萌芽，這半個月以來，除了時不時抽查班納博士的實驗進度外, 莉莉安開始將更多的時間花在了陪伴貝蒂上。
她開始經常和她“交流”, 而不是單純地餵養那個孩子。
人類畢竟是高度社會化的智慧生物，縱然貝蒂的腦損傷讓她話說得磕磕巴巴的, 反應也總是慢半拍，看起來不太智慧, 可是經莉莉安觀察, 語言上的笨拙並不能掩蓋她是一個具有豐富情感的人類。
起碼在她上次恐嚇過她後, 貝蒂不再喊她媽媽了, 而開始直呼她的名字，莉莉安。
聽人勸吃飽飯, 從這個角度來看，莉莉安認為, 貝蒂已經比世上絕大多數人類都聰明了。
距離她從斯特拉克堡帶走貝蒂已經過去了近一年的時間, 在她還算精心的食宿照料下, 小女孩原本孱弱的身體健康了許多，在陽光下奔跑的樣子像極了一只神采奕奕的牛犢。
盡管她仍未從貝蒂身上得到任何關於銀輪的線索, 但是, 當莉莉安站在廊下的陰影中, 望著正在草坪上和女仆們玩老鷹捉小雞的貝蒂時，她的心中還是莫名升起一股自家白菜初長成的自豪感。
如果可以, 莉莉安希望貝蒂能一直茁壯地成長下去, 直到擁有屬於自己的人生。或許她一輩子都是個話說不明白的傻子, 或許她會在某天突然開竅變成天才，或許又只是度過了異常平凡的一生, 但這又有什麽關系呢？
無論貝蒂以後變成什麽模樣……
莉莉安想：她都會一直註視著這個孩子，直到她死亡。
臨睡前，莉莉安照慣例盯著貝蒂喝完一杯熱牛奶後才在床邊的沙發上坐下。
貝蒂鉆進被窩，將被子一直拉到鼻梁，一雙葡萄似的大眼睛一眨一眨，期待地望著莉莉安。
莉莉安和她對視片刻後，拿起了放在床頭的書，嘆了口氣：“好吧，好吧，我就知道今天也逃不過。我們的睡前故事上一次講到哪裏了？”
貝蒂努力回憶：“亞瑟王和別人打架，結果他的劍斷了。”
為了增加一些和諧的親子時光，莉莉安讓貝蒂在一眾少兒故事書裏抓鬮，抓到哪本哪本就是她接下來的睡前讀物。
她親眼目睹貝蒂在《安徒生童話》和《海底兩萬裏》的紙條中猶豫，最終選中了《亞瑟王傳奇》。好吧，避過了童話和科幻，但是選擇了神話故事，該說貝蒂不愧是被惡魔撫養的孩子嗎？
莉莉安翻開書，找到那一頁繼續念道：“和帕林諾王的決鬥違背了亞瑟當初許下的石中劍只為自己國家而戰的諾言，因此，這是一場與騎士精神相悖的決鬥。果然，在亞瑟的劍鋒即將刺穿帕林諾王的心臟時，石中劍斷裂了，亞瑟為此悔恨莫及。所幸的是，很快，他的大魔法師梅林就為他指明了新的方向。亞瑟王跟隨指引，來到了聖湖阿瓦隆，湖中仙女正握著一柄寶劍，將它舉出水面。”
“湖中仙女？她們可以生活在水裏？”貝蒂歪了歪腦袋，“為什麽我從沒見過她們？”
莉莉安頓了頓，回答道：“因為她們生活的地方是亡者之鄉阿瓦隆，那是活人無法到達的地方，你自然無法見到。”
貝蒂：“那所有的湖中仙女都在阿瓦隆嗎？有沒有住在其他地方的？活人的世界也有湖呀，不僅是湖，還有河和大海。”
這個時候腦子倒是轉得很快，居然學會舉一反三了。
莉莉安讚許地點了點頭，幹脆暫停讀書，替她將問題一一解答：“湖中仙女也被叫做寧芙，但寧芙並不全是湖中仙女。寧芙是自然幻化的妖精，生活在山林湖水中，依照居住地被劃分為不同的寧芙，比如住在水中的被叫做泉水寧芙，也就是湖中仙女；住在海裏是海寧芙，當然也有樹寧芙，山寧芙。她們外表如同美麗的人類少女，歌聲動聽舞姿曼妙，但是脾氣非常惡劣，是邪惡的妖精。我祝你不要遇到她們。”
“可如果我遇見了呢？”貝蒂咬了咬嘴唇，追問道。
“那我只能去阿瓦隆找你了。不知道那的主人會不會願意接待我。”莉莉安開玩笑般地說，“還要繼續聽亞瑟王的故事嗎，小公主？”
貝蒂努努嘴：“要。”
“亞瑟王劃船去到湖中心……湖中仙女將劍交給他。這柄在阿瓦隆鍛造的寶劍削鐵如泥，名為斷鋼。然而，比起劍刃，斷鋼最寶貴的卻是它的劍鞘，它能保護持劍者永不流血，梅林囑咐亞瑟王萬萬不可遺失劍鞘……”
莉莉安讀書的聲音逐漸放緩，因為貝蒂已經睡著了，完全沒有剛才和莉莉安討論寧芙時那般神采奕奕。
這也情有可原，誰讓亞瑟王的故事就是這麽無聊和催眠呢。
莉莉安撇了眼故事書上斷鋼劍的插畫，翻了翻眼睛。她一直覺得這個劍鞘的設定非常雞肋。
武器存在的根本目的是為了制造流血和死亡，劍鋒如果不斬向敵人，那麽就只會殺死自己。
持劍者當具備隨時準備赴死的覺悟。
而不是因為“不會流血”的特殊加成緊張兮兮地同劍鞘形影不離，這和持劍者殺戮的目的背道而馳。
因此，所謂的護身劍鞘，在莉莉安看來，也不過是個妖精和魔法師捉弄人類的陷阱罷了。
是以，比起王者之劍斷鋼，莉莉安還是更青睞另一把傳說寶劍——
“它的名字是黃金之劍，瓦尤斯。”
紅館實驗室中的班納博士如此說道。
“這就是你這半個月以來的成果嗎？”莉莉安俯身端詳被擺在展示臺上的東西，“將克萊圖斯之罐的力量註入到一個老古董裏？我以為你會像斯塔克那樣做出點高科技來呢。”
班納博士聞言聳肩，“很遺憾，機械工程並不是我的主攻方向。”
“但是，實驗結果表明，長條形狀物品的魔導效果最好，棱體結構又能最大程度聚集和釋放魔力。環顧四周，也只有架子上這把黃金之劍是最符合的載體……”
莉莉安意味不明地輕笑一聲：“你倒是眼光毒辣。”
她拿起黃金之劍。
莉莉安：“雖然外表上看來是劍的形狀，但這其實是一把佩刀。曾經是歐洲之王，法蘭克王國查理大帝的寶物。”
她的指腹一路滑過黃金制成的刀柄，停在鋒利的刀刃上。
“一柄人類國王使用過的佩刀本沒什麽稀奇的……可既然它能被擺在那個珍寶架上，便自有其原因。你知道答案嗎，班納博士？”
班納當然知道。畢竟架子上有關於這把佩刀的詳細說明書。
查理大帝的黃金之劍，相傳，它的刀刃是由曾刺入耶穌身體中的朗基努斯之槍的尖端部分制成。
班納博士：“黃金之劍瓦尤斯的刀刃曾沾染過基督之血，具有奇異的魔力。誰得到它，誰就能成為地球之王。它和亞瑟王的湖中劍，以及聖騎士羅蘭的杜蘭達爾被後人譽為歐洲三大聖劍。而在查理大帝死後，這柄傳奇佩刀也一度成為法國皇帝加冕時必須佩戴的寶物之一，我在巴黎訪學的時候，曾在博物館裏親眼看過實物。”
聞言，莉莉安臉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
班納從中看出些許譏諷的意味，不由心頭一跳。
“難道說，這把才是真品？那我豈不是……”
“你覺得惡魔會收集贗品嗎？”
班納博士扭曲的表情愉悅了莉莉安。
她咯咯笑起來，用黃金刀柄戳了戳他的肩膀：“別這麽嚴肅嘛，博士，看在你還活得好好的份上就可見這把刀子的威力並非如傳說中那般強大。”
班納對她的回答不置可否。
他痛苦地抹了把臉，從嘴裏嘗到苦澀的滋味。但他已分不出那是來自他剛喝掉的黑咖啡，還是他悲傷的內心。
雖然他也曾懷疑過黃金之劍的真偽，也曾動搖過是否該對莉莉安言聽計從，可是，他最終還是選擇將它做成了武器，交給了她。
除了身在敵營的不得不低頭，班納必須承認，在最後一刻，科學家對研究的瘋狂還是壓倒了人性中的踟躕。莉莉安為他準備的實驗室堪稱完美，他可以在這裏完成一切他想要做的研究，其中當然也包括創造一把在世神兵。
可現在，一股前所未有的懊悔就淹沒了他。
無他，只因班納從劍身的反光中，看見了莉莉安註視黃金之劍的眼神。
不知她想到了什麽，惡魔漆黑的眼眸裏，閃爍著不詳又陰沈的紅光。
那實在是太邪惡了。
班納忍不住出聲：“現在你已經得到了你想要的力量。那麽，你準備什麽時候去……”他卡了一下，艱難咽下【毀滅】這個詞，改口道，“……嗯，什麽時候去守護世界的和平？”
莉莉安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但班納發現她居然真的在思考！這讓他一時間松了口氣，可胸口還是沒有來的氣悶。
莉莉安咂摸著：“唔，還需要一些時間。應該就快了。”
“一些是多久？就不能再具體一點？”
莉莉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管好你自己。”她將黃金之劍收起來，趾高氣昂道，“少插手我的事。”
說罷，她朝門走去。走到一半，又像想起來什麽似的，回頭上下掃視班納，接著勾唇一笑。
“既然你已經不再維持綠大個的形態……那麽也是時候離開這裏了。不過，看在你很好用的份上，博士，我有一句話要送給你。”
班納覺察到，隨著莉莉安開口，周圍的空氣竟然肉眼可見地泛起了漣漪。它們不斷顫抖著，包圍了他的身體。
他看見莉莉安殷紅的嘴唇一張一合，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後倒去。
“自始自終，你和浩克都是一個人，是靈魂的一體兩面。他的憤怒就是你的憤怒，同樣，你的欲望，也是……”
“……浩克的欲望。”
話音落下，實驗室已不見班納的身影，只有擺在桌面上的一副眼鏡，提醒著這裏曾經還到過第二個人，
莉莉安將眼鏡腿折好，擺在珍寶櫃上，輕輕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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